故事曾经完毕,你却没认识到。他站在窗前,你责怪他挡住了光线。你看到的不是他,而是被他挡住了的那些进不来的光线。就是这样开端的。
他站在那里,他的存在阻碍了你。你不再等他。
你晚上回到家,翻开收音机。脱下鞋子后掉以轻心地吻他一下。随后便是缄默。
你不晓得怎样会变成这样,也不晓得曾经有多久了。你曾经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你理解家常琐事、买菜购物的那些圈套。听说洗衣服就能扼杀爱情。你历来都没有置信过,你回绝落入俗套。但是,他抽烟令你不悦,这就是个信号。你放弃了去解释那些信号。丝毫没有察觉到,但你不再爱他了。
你想得到印证,为的是去确认。但是你在疑心。事实上,你既爱他又不爱他。
你得做出选择,场面已变得令人厌恶。你或许还爱着他,但就是这日复一日的场景让你不舒适。也不能把什么都混杂起来。
能够确信的是,你对他还有柔情。听说这就是爱消逝后的说法。那么,能否柔情越多,爱就越少?但谁又能区别两者的不同?柔情,意味着没有愿望。入睡之前相互抚摸一下面颊,就像潘普内和尼古拉。
可你们还没有到那一步。毫无疑问,你们仍然做爱,而且还挺频繁,挺热衷。但是你觉得他做得不好。是他做得不好还是你挑剔?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了?你以前怎样没提过?
你回绝本人不再爱他的想法。你觉得没必要跟他说。于是你就当是本人的事,凑合着。
你供认不再容忍他走路的姿势、行为的方式和他听的音乐。也没必要少见多怪。你变得不友好,以至苛刻,但是你掩饰得很好。
你重新振作,再给你们的故事一个时机。你温顺友善,正是重新来过所需求的质量。一个星期过去了,有时分是两个星期。你去电影院,你约请朋友,你去山里度周末。你以为你迷失了,他正是你命中必定的男人。
你不公平,没耐烦,而且病态的苛刻。你把本人当成谁了?他忘了钥匙,你又不快乐了。他想吻你的脖子,你回绝他的热情。你说你没时间。你以为都是他的错。从什么时分起是他的错了?
你努力回想,搜索每一个细节。你不置信你会粗枝大叶,这不是你的作风。你不肯供认你可能弄错了。你对本人的评价比这个高。但是你越找越不明青丝生过的事情。你重新回忆从第一天开端的往事。你们看完舞蹈演出后的初次相遇。你们的第一通电话。你们的第一顿晚餐。你们的初夜。你们的第一次度假。在比亚里茨,临海的旅店,狂风巨浪。你在这里面看不到什么要担忧的东西。他在车里抽烟,没有让你不舒适。晚上他在餐馆里喝很多酒,你陪他一同喝。他丢了打火机、眼镜、文件,你觉得很浪漫。你因他而温顺,他无独有偶、不拘小节、马虎大意。你们看的第一个公寓,你记得很分明。你们的观念完整分歧。公寓里湿润,声音大,没暖气,中央狭小,都没能消除你的热情。你完整不在乎。你贪心地看着他。你们面前有的是将来。你们是永久的。你们有的是时间。
而往常,你把时间用来干什么了?你评价,比拟,解释。你把你的时间变成了价值尺度。你生命中的男人变成了一块实验田。你考验他,强迫他进入你称心的条条框框。你指定了一个位置给他。你分配了一个角色给他。你不准他越界。你把他当成一件物品,由你来决议用处。你恣意指使他。你决议他该做什么、想什么、承受什么。你不再爱他了。
你把他耗费殆尽。他站在你面前,手无寸铁,疲惫不堪。他不讨你喜欢了。一个被你吸洁净的空壳。我们会爱上一个壳吗?我们会爱上一个不对抗的男人吗?
难道第一天就开端了吗?是你扼杀了你们的故事?有人说结局就写在开头。那么是谁的错?是吞噬了对方的那个人的错?还是被吞噬的那个人的错?知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