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人肉搜索与反人肉搜索的话题又繁华了起来,网上一份名为《百度和谷歌其实很可怕,你的隐私或早已暴露》的帖子惹起网民纷繁谈论。很多人诧异地发现,即便并非名人,一个普通的网络运用者也在网上留下了众多痕迹,循着这些痕迹,很容易被他人搜索到本人的真实身份,包括姓名、电话号码、住址、毕业院校、兴味特征,以至身份证号码。于是,所谓“反人肉联盟”这样的网络平安自卫组织也悄然兴起。
这样的热潮反映了怎样的一种社会意理?“人肉搜索”的普遍化,将给普通人带来怎样的心理释放(搜索者)和心理担负(潜在的被搜索危机)?“人肉”与“反人肉”双方谁将最终成功?带着这些问题,本报记者采访了中山大学心理学博士程乐华与广州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咨询师舒幼娥。
为什么会呈现“人肉搜索”?
记者:“人肉”者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有人说是现代社会的冷漠或者人际的隔阂以及现代人无法随便信任他人的不平安感招致了人肉搜索的众多,还有人以为它是一种“庶民的正义”,您怎样看?
舒幼娥:自古以来,当要树立某种关系的时分,大家都会去刺探对方的信息。最典型的就是,要联姻的两家会相互派人到对方的村子里去理解那一方的经济情况、家庭出身、遗传病史以至到祖宗八代。
互联网的开展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间隔,招致了我们更容易找到他人的线索。自但是然地,当我们要跟某些人树立关系或者有协作的时分,我们想要理解他人多一些时,我们会在网上找,由于那样很便当。所以与其说“人肉”呈现的缘由是由于现代社会的冷漠,不如说这是由于人性中原本就有不平安感,所以需求自我防卫以及肯定感。
当然,我们看到,网上经常有很多人会结合起来把某个奉公守法的人,或被疑心曾杀人而没有遭到相应惩罚的人找出来,找到他们的身份证号码、如今的工作单位、家庭住址等,这在很大水平上扰乱了这些人的正常生活。这样的“人肉”能带来极大的成就感,由于“法律没处理的事情我们处理了”“我们为受害者鸣冤昭雪了”。另外,由于在我们内心里,总是觉得“做错了事就应该遭到惩罚”,“我从小就是这样被惩罚大的,所以当有坏人没有遭到惩罚我心里会很不均衡”,所以从更深层来说,由于我们不断被要挟或者受惩罚,我们本人也变成了施虐者,所以这样的方式是很能满足社会群众的施虐愿望的。
程乐华:这个问题站在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见地,当处于一种信息不对称的情况时,占有信息较多的一方通常会占有优势。网络搜索引擎自身只是一个工具,这个工具呈现之后,有人运用得得心应手,有人就做不到,所以如今人们提出了“搜商”的概念。大家面对的平台是一样的,任何信息在网上都能够循迹溯源,谁会整合应用这些混乱的原始材料,就变成现代社会中一种重要的个人才能。在这个意义上说,“人肉”也好,“非人肉”也好,搜索是一种工具,自身无可厚非,而应用这个工具的人的目的,才产生了道德评价的问题。比方这样的搜索能否契合公共道德?信息的公开能否冒犯行业道德?还有当事人面对的冲击。
人肉搜索的盛行还触及到人群的群体氛围问题。在网络平台上共同协作,每个人奉献一块砖就能构成资源互补,经过这样一种协作的方式去完成搜索——擅于应用搜索的人运用他的搜索技巧,藏匿在理想生活中的知情者的爆料,这些合在一同就构成了信息的完好性。这种协作的起点很低,很容易达成。
受访者:
程乐华:中山大学心理学博士、讲师。著有《网络心理行为》参译《与众不同的心理学》、《社会意理学》。
舒幼娥:广州红树林心理咨询中心资深心理咨询师,临床心理学硕士。
“人肉搜索”改动社会意态
记者:“人肉”的兴起,惹起了或者将惹起社会整体心态怎样的改动?
程乐华:如今“人肉搜索”显然曾经成为了一个社会话题,人们看到了太多例子,就会学习尽量防止负面的东西呈现在公众面前。人们会选择更平安的方式呈现本人的信息,公司、行业等也应该树立起机制维护人们的真实信息。比方搜索引擎对“人”的搜索应该有一定的限制;行业在呈现个人信息时应该做一些技术工作,让信息的最终控制权回到个体手中,让人们学会对本人担任任。
舒幼娥:“人肉”的兴起,一方面肯定会让一些人释放本人的攻击性,特别当对方是网络上的生疏人时,能够愈加没有罪疚感地攻击得凶猛;另一方面,势必也会让普通人产生更多的不平安感,增加更多的防备认识。
“人肉”与“反人肉”谁将成为主流?
记者:人们正在学习自我防备,所以如今“反人肉搜索”才成为一个新的抢手话题。在采访一些倡导“反人肉搜索”的网络主干时,我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们一方面自我维护认识十分激烈,另一方面却习气于对网络上主动与他们接触的人先“人肉”一番肯定身份。我们的记者就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对方暗中“人肉”过了,才干够经过msn考证与对方对话的。为什么他们会有这样一种矛盾的心态呢?
程乐华:这就是我一开端说的信息不对称。这些倡导“反人肉”的网民通常对这样一个事情有很深的相关阅历,他会认识到在维护本人的同时,更多的占有信息是有益的,“反人肉”自我维护做的好的人,他一定对搜索原理的了解和对信息的敏感比我们常人更突出。举个不很恰当的例子:做过特务工作的人,失密工作也绝对不会差的。
记者:那么“人肉”与“反人肉”,或者说人类的窥视欲与自我维护欲,最终谁将获胜?
程乐华:当人们认识到这种趋向,就会自发出来针对这种现象停止讨论。能否能影响事态开展,首先要看根本态势的开展,然后要看对立两端的人具有的影响力。详细到“人肉搜索”与“反人肉搜索”的对立问题,首先要看“人肉”能否对社会形成宏大伤害?假如是,那么它终将被遏止、被淘汰;假如有利有弊,那么它将会存在下去。如今我们看到的状况中,“人肉”有它存在的心理根底,如伸张正义的请求、共享社会资源的请求……相对的,“反人肉”也有它存在的心理根底:担忧、内心的恐惧……人不愿意被窥探,而愿意窥探他人,不只在网络上这样表现,理想中也是一样的。
记者:八卦心态?
程乐华:八卦的网络版。
为什么我们这么容易被“人肉”到?
记者:为什么我们这么容易就能被人肉到?为什么中国人的隐私观念不强呢?
舒幼娥:之前中国人原本就没有什么隐私认识——想想啊,七十二家房客的日子,十几家人共用一个厨房,东家长西家短,谁瞒得了谁。如今好了,有了足够的私人空间,只需不冒犯法律,任你干什么也没人管。可人们就耐不住寂寞了,还没等他人探听,本人就急不可耐地大暴特暴那些本来是私底下的事了。如今只不过是由于网络的开展把这种弊端放大了,不平安感凸显出来了。社会总是在这样的不安中进步的,置信在不久的未来,会有相应的战略出来处理这个问题。
程乐华:人在网络上自我呈现的时分,对网络的信任水平是不一样的,面对风险的水平也就不一样。每个人自我暴露的水平有差别,一切有些人就更容易被搜索出来。在我的研讨里把人的自我呈现分为不同方面:有人喜欢在网络上留下真名,有人喜欢用固定的网名,有人随时改换虚拟身份等。自我是多元的。详细到人肉搜索找到的信息,首先是个人管理认识的差别,要分明地认识到放在平台上的材料都会有被人搜集应用的风险,但大家都是对等地在做这件事。而这些材料的发布有时分是非个人行为招致的,比方一些不担任任的招聘网站,会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就把他的信息发布出来,这就牵涉到我方才说的信息平安机制的问题。
小调查
你介意人肉与被人肉吗?
有网络的中央就有人肉,正如有人的中央就有江湖。既然人肉与被人肉曾经成为每天与网络打交道的你我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那么你还介意吗?
陈皮(编辑):
由于猎奇,我在网上搜过本人,发现了我的联络方式和写过的文章。如今我的电话号码四处都有,也不怕泄露了。假如只是电话暴露倒无所谓,太细致的话就会介意了,比方地址之类的,怕有事真的会遭到干扰。偶然也搜索过他人,普通是为了工作需求找某些人的联络方式,还有名人。
提静(媒体工作者):
我是做媒体的,网上能够搜到很多关于我的信息,比方以前实习当网络编辑的时分,实习的网站上有编辑名字;读研讨生的时分,有学号之类;发表的论文,有作者的名字;单位网站上有我的名字、职务、电话、EMAIL等等。我不担忧这些泄露,但还真的被人应用过。买房子的时分和中介吵架,他们可能就是看到单位网站上我的地址、电话,找到单位来肇事了。但没方法,单位网站发布,也是为了工作的需求。
燕子(网站公关):
网上能搜到我在大学时唱歌的活动、演出照片之类的,还有署了我名字的稿子,我觉得这些都不算隐私吧,所以不担忧。对本人感兴味的或者名人,我会去搜索他们的音讯。
凯波(美术筹划,职场新颖人):
我的名字很普通,固然在网上搜索我的名字能搜出好几十页的信息,但简直都与我无关,看来父母给孩子命名还是群众化一点比拟平安。但应用姓名+毕业院校+专业的组合搜索方式,还是能找到我的信息,可能是毕业时在网上投递简历被泄露了,好在电话和通讯地址都曾经变了。我想如今很多人应该不在乎被人肉,相反还挺爱变着办法进步本人的知名度,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实名博客呢?知春寒